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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大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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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去冬來,山外大雪紛飛,白茫茫一片,山中卻仍是一派春景,蒼松青翠,綠意盎然,兩種景色交相輝映成趣。

偏舍中,一道矯健的身影,孜孜不倦的重覆煉著幾個簡單的動作。

仙門居,大不易,他雖是一雜役,但卻也憧憬過衣錦還鄉的那一天,想到那時,他每天更是勤煉不綴,瘋狂之態,竟連一些修士都不如。

這天一早,當他再度開啟一天的苦練征程之時,忽然身體中一股刺痛傳來,同時,他發現自己的腹中似乎翻江倒海一般,一口胃液頓時吐了出來,帶著一絲鮮紅。

“不好,自己煉的太瘋狂,看來這體術果然如同師傅所說,弊端重重”,江易頓時想到李清元當時的話語。

就在此時,一張紙鶴輕飄飄飛進院中,忽然化作留音:“來老夫處!”

李清元的聲音,江易已經非常熟稔,未及收拾,他已經奔出門外。

“如何,還算安逸?”,來到洞府,李清元看他一眼,見他身上汗霧蒸騰,眼中精光一閃。

江易知道李清元的話何意,說道:“梁喜那老家夥找了三個傻蛋過來教訓我,卻被我一番機智調教之下,嚇跑了!”

“嗯,既然如此,你今日替我去丹閣領些丹藥回來,到了之後,只需將我的木牌提交給櫃臺即可,自上次處理完那事,已有經年,今日你領回丹藥,我就閉關參悟,速去速回,記住,在丹閣不可與他人爭執,耽擱老夫修煉!”,李清元說到最後,語氣嚴厲叮囑道。

“是,師傅!”

江易剛要告辭離開,李清元又說道:“體術雖能強身,但不可太貪,比之上次你來我這洞府處,雖顯健碩,但卻是提前消耗了一身精血,短了壽命,知道?”

江易聽的冷汗直冒:“那怎麽辦,師傅?”

李清元說道:“只要以後不再修煉即可”。

江易聽到此話,心中頓時一陣失落,還以為能有什麽其他辦法彌補。

李清元又說道:“可惜你沒有資質,不然若能修煉我青雲門的青雲決,或能彌補,又或可你拼著壽命受損,提前隕落之憂,煉至體術大成,成為外門弟子,每月領取門中丹藥彌補,亦可”。

帶著種種焦慮,江易向著煉丹閣飛去。

煉丹閣位於第三山,景色非常秀麗,未待及近,滿山四溢的丹香已經撲鼻而來,隱藏在茂密的林間的閣樓,很是精致,雖然微小,卻是數量眾多,排列的方式更是顯的匠心獨運,尤其各處的標識清晰無比,即便初次上山之人都能輕易找到,可見煉丹閣定然是一處門中眾人常來常往之地。

江易進入煉丹閣領藥的大堂,心中驚奇,外表顯得一般的樓閣,內部竟然如此空曠,一股豁然開朗之感從他的心中升起。

“咦?為何這些人看起來都如自己一般,稀松平常,有很多還不如自己,看來這仙人們修煉果然是爭分奪秒,都派自己身邊的雜役弟子過來領取丹藥,一點時間也舍不得浪費啊!”

領取丹藥的櫃臺離門口很遠,約有十幾丈,他來到櫃臺,只見櫃臺上寫著一個大大的“巳”,櫃臺後面空無一人。

身邊排在前面的幾位年青人嘀嘀咕咕,但話中之意卻引起了他的註意。

“哎,這丹閣每日都這樣,這巳時已到還未開啟,太浪費時間了!”

“有何辦法?能開門就不錯了!”

“對了,最近怎麽沒看見梁喜那老頭排隊搶位了?”

“聽說那老頭被人打了!”一位風流倜儻的年青人忽然過來低聲說道。

“哦?趙虎,你怎麽知道?梁老頭那家夥可是門中青皮一般的‘三不管’人物,他還能被打?”,那幾位討論之人,聽見年青人的話語,忽然紛紛圍過來問道。

聽到“三不管”,趙虎臉上露出解氣的神色說道:“那老頭仗著資歷,認識不少門中的弟子,尤其還有一位長老,我等拿他沒折,只是,嘿嘿,想不到這次向新來的雜役收取好處,竟碰上了硬茬子,聽說被打的還挺慘,真是替我等出了一口惡氣”。

江易心中一動,打梁喜這事看來已經傳開了。

邊上趙虎忽然瞧見江易臉上的怪異樣之色,抱拳說道:“這位兄弟,難道我說的不對?”

“不是,不是,只是我想起梁老頭被打心中高興,鄙人江易,不知幾位是……”。

江易還以為這幾位也是梁喜的受害者,出於拉幫結派的心理,正欲結交,誰知,他話未說完,只見大堂門口忽然湧來一陣騷動。

“讓開,讓開,還堵著門幹什麽,還不快給梁老騰個最佳的位置!”,門外面走進來三人,殺氣騰騰,一路走來,領頭的胖子更是盛勢淩人。

江易轉頭望去: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,剛念叨這老頭,想不到就在這煉丹閣碰上了!”

梁喜領著胡桓,何胖子幾人正走進廳堂之中,卻見對面江易臉色微笑的迎面而來。

雖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,但梁喜卻是心中泛起一絲恐懼,同時惱怒萬分的想道:“那三個傻瓜兄弟竟敢騙他”。

“梁首領腰傷好了?”,江易主動迎上前說道。

梁喜還未待說話,之前原本囂張跋扈在前面開道的何胖子忽然嚇的連退幾步,連帶著一起將身後的梁喜帶倒,畏畏縮縮的捂住襠部向後躲去。

“小子,你別欺人太甚,你修的那煉體術,沒有丹藥,遲早喪命!”,梁喜感覺腹部的疼痛又似要躥起,亦嚇的連滾帶爬,狼狽的逃出丹閣。

江易聽到梁喜的話語,又被帶起之前的隱憂,臉上神情一陣冰冷。

趙虎幾人想不到之前談論的“硬茬子”竟然就是眼前之人:“原來江兄弟你就是清元行者帶回來的雜役啊,久仰久仰,鄙人趙虎,這位是張行遠張兄……”

“怎麽,大家不都是雜役嗎?”

進入青雲仙門年許,江易每當聽到這“雜役”二字,都感覺分外刺耳,語氣帶著一絲異樣的反問道。

趙虎臉色一動,和幾人對視一眼,紛紛笑道:“都是,都是,我等在這青雲仙門也可說是雜役”。

“對啊,對啊,也是雜役,也是雜役,呵呵!”,邊上的幾人附和說道。

“這丹閣為何每日都要在巳時開啟?”,江易想起櫃臺上那個大字,忽然問道。

“江兄弟,你不知道?我青雲門雖然術法不少,但唯獨這丹藥總是供不應求”,幾人中張行遠主動為江易解惑道。

“對啊!這一級的生靈丹每次如若晚來半刻,都會排不上隊,被人一兌而空”,另一位感慨道。

“那是為何?”,江易不明所以的問道。

“概因傑出的煉丹師太少了!”,趙虎主動答道。

見江易四處觀望的樣子,問道:“不知江兄弟為清元行者領取的是何丹藥?”。

“具體我也不知,師傅只是讓我過來領取,到時交上他老人家的木牌,櫃臺自然知道”,江易說道

趙虎和張行遠幾人呵呵笑道:“行者期大修士就是有威嚴啊!”

江易第一次來丹閣,之前只是走馬觀花,還未細細瀏覽這丹閣的景色,開解心情,當即和趙虎等人告退之後,向外走去。

但當他走到門前之時,忽然想到自己煉這體術竟然把自己弄的傷筋動骨不說,還有可能隕落,頓時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白白的煉了這一年的體術,於是當即回轉。

“這位江兄弟甚是有趣,竟然以為我等也是雜役,呵呵!”,幾人中一人說道。

“要不是我們境界太低,限於門規,無法收取雜役,還用我等在此苦等,以致被誤會?”

“清元行者雖然經常領雜役出去處理門中之事,卻從未聽說收取過雜役,想不到竟然收了這位江兄弟,可見他與清元行者的關系定然不一般,好在今次看這江兄弟的脾性還算可以,不然要是再出一位狐假虎威的江大哥,那我等這排隊等丹藥的日子,也太過悲催了!”,張行遠說道。

眾人聽到張行遠話中的調侃,面面相覷,苦笑不已。

“各位何事笑的如此苦澀?”,正當眾人笑時,見江易不知怎麽忽又折了回來。

趙虎笑道:“無事,無事,只是江兄弟你為何又回來了?”

江易扣扣下巴,一服沈思的表情說道:“各位既然都是受梁老頭欺負的雜役,我覺的蛇無頭不行,不如團結起來,我替各位收拾了梁喜,那麽本人就是各位的大哥,大哥在上,有事小弟服其勞,等會我回來之後,肯定排隊的隊伍已經很長了,各位兄弟商量著到時騰個位置給我吧!”

說完轉身離去,留下幾人傻眼看著他離開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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